想到這里,秋蘭哆嗦的小手漸漸變得平穩(wěn)。
眼看賀豹雙手就要將自己抱住,她緊緊握住簪子,閉上眼眸,就要和這個世界做一個訣別。
這時,砰的一聲,房門再次被人猛地推開。
一聲怒斥隨即闖進石屋,宛如炸雷一般:“住手!”
本來還有些迷瞪的賀豹,吃這一激,瞬間酒醒了大半,轉(zhuǎn)身看著來人,難以置信地道:
“大……大當家,你怎么在這里?你沒有去聚義廳嗎?”
“怎么,我沒去聚義廳很奇怪嗎?還是說,你不甘心我壞了你的好事?”
石屋門口處,此刻站著一名大漢,擋住大半月光,在地上投下修長的身影。
隨著他說話,一只腳邁步而入,漸漸顯露出一張方正的國字臉。
四十上下,皮膚黝黑,闊口寬鼻,頷下一部短須。
天生帶著五分正氣,四分威嚴以及一分不知從何而來的愁苦。
若非有人告之,絕不會有人想到。
這樣一個看起來正派的漢子,竟會是潮天蕩最大一伙水匪的首領(lǐng)。
“大當家,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只是……”
面對鄭銳龍的詰問,賀豹低垂的雙目中閃過一道怒意,隨后抬起頭,賠著笑準備解釋。
看得出來,他盡管心中不滿,但對眼前這個大當家還是心存畏懼的。
“滾!”
鄭銳龍壓根就不想什么解釋,當場喝叱道。
這一下,賀豹終于忍不了了,抬起頭,握緊拳頭道:
“大當家,你這是什么意思,人是我們抓的,難道還不能由我們處置了?再說,今晚這事,二當家也是默許的。”
“那又如何?咱們水寨,啥時輪到他老二一個人說了算?”
鄭銳龍面色沉凝,反手指著秋蘭和王琦,道:“還有這抓人,我之前是怎么說的?誰讓你們胡亂擄掠的?”
“不僅如此,連殺人放火的事情你們現(xiàn)在也干得嫻熟了,下一步,你們是不是還要造反朝廷,割據(jù)稱王???”
賀豹梗著脖子道:“這有什么不對嗎?我們是水匪,水匪干得不就是這些勾當?”
“你……我們當初是怎么起家的,你都忘了嗎?你真甘心做一輩子強盜?……再這樣下去,咱們當初的所有兄弟,遲早都會毀在你們幾人手上!”
鄭銳龍忽然覺得眼前的老兄弟很陌生,不覺有些意興闌珊,閉眼長嘆一聲,隨即擺擺手:
“不說這個了,你先出去?!?
“出去可以,但這妞……”賀豹盯著秋蘭,色心不死。
“還要我說幾遍,這人你不能動,出去!”鄭銳龍聲音再次嚴厲起來。
“好好,大當家你要做好人,我不攔著你,只是,咱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水匪了,還殺過那么多人,官府不可認你這些,還望你想想清楚!”
賀豹猛地一甩衣袖,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。
鄭銳龍沒有理會,待他走遠,這才上前對著秋蘭和王琦抱拳道:
“在下水寨大當家,鄭銳龍,兩位剛才受驚了,在下在這里代表那夯貨給兩位賠個不是?!?
秋蘭和王琦對視一眼,雖然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卻都長出了口氣。
秋蘭將簪子放下,仍戒備地握在手中,試探道:“不知大當家特意前來,所謂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