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想到自己會輸,還輸?shù)萌绱搜杆佟?
不應(yīng)該?。]道理??!
自己可是甲榜第十,勛戚子弟中的翹楚,怎么會輸給一個小國才子?
“耿兄還要繼續(xù)詢問嗎?”
宋居然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“我……”
耿明忠看著面前溫文爾雅的年輕人,不知為何,腦中竟浮現(xiàn)出方才楚嬴自信的臉。
那小子說自己會輸,結(jié)果,真被他給中了。
耿明忠越發(fā)羞憤欲絕,最終地下驕傲的頭顱,沙啞開口:“閣下高才,是在下……輸了?!?
“承讓?!?
宋居然并無半分勝利后的得意,拱手一禮,視線掠過他掃向下方席位:
“可還有哪位想要賜教?”
“在下黟山薛城,同是去歲兩榜進士,特來討教。”
又有一名才子意氣風(fēng)發(fā)地站起來:
“閣下方才推崇無為而無不為,然在下不解,須知百姓愚氓,若為上者只是一味無為,如何確保百姓不胡作非為?天下又豈能長治久安?
“閣下久處東瀾之地,毗鄰江海,不會不明白洪水積聚,久泛成災(zāi)的道理吧?”
“閣下之有理,然圣人人性本善,百姓胡為,必是上下阻塞,民意不疏,所謂治民若治川,非不作為,乃因勢利導(dǎo),揚善避惡,加以教化,又何來泛濫一說……”
宋居然繼續(xù)從容應(yīng)對,侃侃而談。
然而,如此精彩的辯論,耿明忠已無心欣賞,一路失魂落魄回到位置上。
剛剛坐下,后面?zhèn)鱽硪坏佬覟?zāi)樂禍的聲音:
“哇,甲榜第十果真厲害,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出丑,還能這般若無其事,臉皮之厚,實在讓人佩服,呵呵?!?
“你……你閉嘴!”
耿明忠臉頓時就黑了,回頭怒瞪著徐飛龍,從喉嚨里發(fā)出野獸般的低吼。
“怎么,不服氣,不讓說我偏要說?!?
胖子才不怕他威脅,繼續(xù)譏諷道:“某人不是自吹才華驚世嗎,原來楚兄真沒看錯,不過是繡花枕頭而已,楚兄,我說的沒錯吧?”
“肥龍兄,這就是你的不對了,人家輸?shù)眠@么慘,你怎么還好意思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呢?”楚嬴批評道。
“那我該怎么說?”
“這樣說?!?
楚嬴舉起手中的玉佩,笑著對耿明忠說道:“多謝耿兄此番仗義疏財,如此急公好義,在下深感佩服,必將銘記于心?!?
“沒錯沒錯,多謝耿兄,下次還有這樣的好事,記得一定要通知我們?!?
徐飛龍點頭附和,簡直氣死人不償命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給我記住,總有一天……總有一天……!”
耿明忠身體不停顫抖,面孔因為憤怒而扭曲,差點一口老血噴薄而出。
他這次不僅當眾丟臉,還損失掉家傳寶玉,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。
不過,雙方的梁子也算是徹底結(jié)下了。
楚嬴倒是無所謂,反正自己已經(jīng)被發(fā)配,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即可。
只是可憐了肥龍兄,怕是要留在京城獨自承受對方的報復(fù)了。
忽然,一陣如潮驚呼吸引了楚嬴的注意。
“天啊,已經(jīng)連續(xù)上去六個了,其中還有去歲榜眼,竟然全軍覆沒!”
“這個東瀾太子,學(xué)識竟如此淵博嗎?這么多人都比不過他?”
“連榜眼都折戟沉沙,這下怕是沒人敢上去了……”
這家伙,果然沒讓人失望……楚嬴望著宋居然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身影,默默端起酒杯一飲而盡,就像在為朋友慶賀一般。
此刻,宋居然連勝六場,竟嚇得無人再敢上前,便連大楚君臣都沉默了。
宋居然又等待了一會兒,見還是沒人,竟走出席位對著楚皇雙手作揖,請求道:
“陛下,看來貴國才子們似乎不愿再繼續(xù)賜教,正好,臣仰慕大楚四皇子才華多日,今日適逢其會,還請陛下恩準,準許臣向四皇子殿挑戰(zhàn)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