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在鍋內(nèi)沸騰的,正是他的生母將他養(yǎng)育成人的娘親,但他卻什么也做不到,也不敢做。
那群高陵國將士,根本不是要吃人,他們不缺糧食,他們將人刨成片做成湯,讓他們這些孩子挨餓,就是為了要看孩子們?nèi)滩蛔〕匀说哪印?
只要有誰真的上去吃上一口,就會被高陵國的士兵捅死,弄到鍋里繼續(xù)煮。
“我要離開這里。”
他低聲充滿恨意地嘶吼道:“我知道,這里從北方走就是順城,順城我聽說過,來了個很好的皇子,我要將這里的事情告訴他,他一定會過來清算了這群禽獸的?!?
他沒有說道報仇。
身為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,他知道自己將希望寄托在皇權(quán)上是有多么的愚昧,那帶著時高陵國出現(xiàn)的不也是個侯爺嗎?
但是他們做出了這樣的事情,對于大楚國來說,就是一場騷亂身為皇子,應該不會不管吧?
“你瘋了?”
他旁邊躺坐著的小女孩衣服破爛,周身青紫,掙扎著起身說道:“你要怎么從那群禽獸脫身?”
女孩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,眼神卻已經(jīng)變得滄桑痛苦,一個勁地抓住少年的手臂:“你不要徒勞的送命,只要待在這里,說不定我們會被放過呢?”
少年卻甩開了她的手臂,指著旁側(cè)的幼童尸體。
那個孩子在被抓之時,不小心撓了高陵兵一下,當時就被人捏碎了腦袋,像個小貓小狗那樣丟在路邊。
“你真的覺得,我們能在這種人間地獄里活下去嗎?”
他不等少女回答,徑直地說出答案。
“我不能,今天晚上,我會想辦法從跑出去,找到那個在順城的皇子找他幫忙,到時候,我們就都可以活下來!”
少女卻不斷搖頭,眼淚從眼角不斷滑落。
不會有人來救他們的,少年這次出去,就是在送死。
但不論如何,少年都目光堅定,隨著夜晚慢慢到來,他扭頭看著身邊不不語的少女。
“那位殿下的名聲不錯,你等著,他一定會來?!?
少女卻好像嘲笑他的異想天開,閉上眼睛沉默不語。
林虎咬緊牙關,不敢浪費時間,身上批滿稻草,一點點順著墻角邊緣挪動。
在城門的東南方,有一個小小的狗洞,只夠瘦小的孩子通行,以前的時候他和小伙伴經(jīng)常會借機溜出去玩一圈,為了不被大人發(fā)現(xiàn),平時都是堵著的。
高陵兵才來,對盧龍關都不熟悉,應該不會知道狗洞的事情。
他大氣也不敢出,感覺身邊的所有聲音都被無限度地放大。
好幾次經(jīng)過帳篷的時候,他更是感覺頭皮發(fā)麻,好像自己的每一次動作都聲音大得刺耳,隨時可以驚動高陵兵。
“現(xiàn)在段正賢那蠢貨已經(jīng)被我的人糊弄過去了,一時半會想不到我竟會在這里,你留下一兩千人在我身側(cè)護衛(wèi)即可?!?
這個人的聲音熟悉到林虎幾乎刻進自己的腦子里。
北鄉(xiāng)侯。
那個引入高陵兵,害得他們無數(shù)孩童無家可歸的罪魁禍首!
“剩下的三萬軍馬,直接撥兩萬前往燕都,勢必要把這順洲機要拿下來,還有那難纏的段正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