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蕭氏部邀請的是附近部落,但由于大家擁有的草場面積都很寬廣。
因此,彼此之間其實離得都不算近。
距離最遠的,甚至還要在兩百里之外,哪怕縱馬狂奔,也要大半天時間。
前前后后,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,蕭廣泰邀請的各路族長才算到齊。
照例是族長大帳,照例是歡迎宴會,一切如約進行。
“銀狐公子請看,這是亞欽部、圖利部、呼蘭部……哈哈,多謝諸位族長不辭辛勞,應(yīng)邀遠道而來!”
大帳內(nèi),蕭廣泰滿臉笑容地請出楚嬴,將在場所有族長一一介紹給他認識。
末了,又拉住楚嬴的手,對這些族長笑道:
“實不相瞞,這次邀請諸位過來,并非在下之意,而是受這位銀狐公子所托。”
一名身材高大的老年族長,當即放下酒盅,將楚嬴上下打量一陣,嘴里噴吐酒氣:
“哦,莫非這位公子,就是楚國大皇子派來的商團代表?”
其余族長一聽,同時來了興趣,紛紛放下酒肉,將目光匯聚在楚嬴身上。
這些人中,有的長相兇悍,有的一身匪氣,看起來就不是好相與之輩。
若是換作一般人,同時被這些人看著,恐怕腿肚子都要轉(zhuǎn)筋,連話都說不利索。
然而,楚嬴卻始終鎮(zhèn)定自若,絲毫不受影響。
強忍著滿屋子腥臊體味,楚嬴轉(zhuǎn)身面對那名族長,拱手笑道:“不錯,在下正是我家殿下派來的使臣。”
“如今初來貴寶地,不為別的,就是想和諸位族長做點生意,大家一起發(fā)財?!?
“呵呵,一起發(fā)財,這個我喜歡,不過……”
又一名族長盯著楚嬴地面具,似乎有意刁難:“既是做生意,首重誠意,閣下為何不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?”
“莫非,是對我們有所顧慮?還是,壓根就看不起我們大家???”
這話立刻得不到不少人的支持。
“不錯,我們草原人沒你們中原人那么多彎彎繞,就講究個光明磊落?!?
“你若不以真面目示人,何以取信大家?”
“我等大小也是一部族長,莫非,這都沒資格一睹閣下的真容嗎?”
問題越來越犀利,已經(jīng)容不得楚嬴回避。
面對這么多人的發(fā)難,就連蕭氏父女也不禁為他感到擔憂。
一旦處理不好,恐怕這場聚會就要不歡而散。
不過,楚嬴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,目光緩緩掃過眾人,笑道:“在下和諸位是第一次見面沒錯吧?”
“這還用說?”有人輕笑道。
“這不就對了,就像你們信不過我一樣,在下又如何能信得過諸位呢?”
這話讓眾人一怔,楚嬴一邊觀察他們的反應(yīng),一邊繼續(xù)說道:
“說句不好聽的,在下來到遼右,勢單力孤,偏偏又掌握著大量錢財?!?
“萬一有人見色起意,背地里打起在下的主意,在下還真不好應(yīng)付?!?
“在下之所以戴上這張面具,也只是為自己留條后路,而并非有意看輕諸位?!?
他清了清嗓子,又將話鋒一轉(zhuǎn):
“當然,這只是暫時的權(quán)宜之計,一旦我們之間彼此建立信任,諸位自然可以見到我的真面目?!?
他這話半真半假,但落在這群族長耳中,可信度卻很高。
是啊,都知道北原混亂危險,人家?guī)е罅垮X財來做生意,可不得防一手?
換作自己,多半也是一樣操作。
“原來如此,我等初次見面,公子這么做確實也無可厚非。”
有人似乎還想迫一迫他,故意抱怨道:
“只不過,我們這些人,歷來行事光明磊落,公子這般防著,多少令人有些不是滋味?!?
“沒關(guān)系,等以后大家一起發(fā)了財,相信諸位族長,自然就能體驗到好滋味了。”
眾人最關(guān)心的,就是如何發(fā)財,一聽他這么說,當即來了興趣,連他摘不摘面具也無所謂了。
“哈哈,還是銀狐公子直接,老夫想問一句,我們?nèi)绾尾拍芤黄鸢l(fā)財?”
又是最初那個老族長開口,楚嬴略作回憶,此人似乎來自圖利部,名叫圖利布斤。
“布斤族長這個問題問得好,要想一起發(fā)財,自然先要取得彼此的信任?!背谷坏馈?
“那又要如何取得彼此的信任呢?”圖利布斤搖晃著腦袋,眼中略帶戲謔。
“自然是從最初的合作開始?!?
“怎么合作?合作做什么?銀狐公子就不能一次把話說清楚?”
“好說,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?!?
楚嬴刻意頓了頓,一臉鄭重地道:“最近蕭氏部和樓氏部的沖突,相信諸位都有所了解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