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一到,楚嬴一點不貪戀,當即下令撤離。
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現(xiàn)了。
來時只有八艘船,走的時候卻變成了十五艘,幾乎翻了一倍,可謂是滿載而歸。
此時已是下午申時,按照楚嬴一行的打算,船隊還是沿著來路返航。
只要穿過那條隱秘的水道,再利用傍晚升起的水霧,重新繞過戰(zhàn)場,這一趟的收獲就算妥了。
奈何,人算不如天算。
就在他們進入那條隱秘水道不久,異變陡生。
忽然,一陣大風從東邊吹來,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音,周圍草海如波濤般劇烈起伏。
起初,眾人還以為是風吹蘆葦?shù)捻憚印?
但隨著聲音不斷變大,楚嬴他們才驚奇地發(fā)現(xiàn),這竟然是浪濤拍岸的聲音。
船行的水面,就像即將沸騰的開水,劇烈搖晃起來,掀起陣陣細密的波浪。
周圍原本露出水面,一人多高的蘆葦,肉眼可見地變低,變矮,變短。
然后人們又發(fā)現(xiàn),不是蘆葦在變,而是水位發(fā)生了變化。
“咦,這水面好像在抬高,速度好快,這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是啊,這不是個內(nèi)陸湖嗎,怎么會漲水,就像有人往這湖里注水一樣。”
貨船上,一些炎煌衛(wèi)雙手抓住船舷,趴在上面,低頭看著快速上升的水位,既驚訝又好奇。
“這是漲潮了,潮天蕩東邊連著海沽縣的灘涂,應該是海水倒灌進來了?!?
楚嬴看著船底翻涌的浪花,感受到船身越來越大幅度的搖晃,對一旁的王琦道:
“你跑了這么多次船,應該對這種情況較熟,馬上潮要來了,咱們這船頂?shù)米???
“沒問題,殿下別忘了,咱們的船都裝滿了貨物,船身吃重,就算遇到潮水過來也不怕。”
王琦這話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。
既然連海潮涌進來都不怕,那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?
奈何,現(xiàn)實很快就給他們上了一課。
月亮就像一個脾氣暴躁的更年期婦女,將大海這面鏡子無情打破、揉碎、抓起。
而大海這一端的潮天蕩,便是她的出氣筒,在她的怒火下迅速膨脹變大。
待他們從水道出來時,早已經(jīng)分不清哪里是水道,哪里又是蘆葦壩子。
因為,短短個把小時,潮天蕩的水位竟然抬升了近兩米。
幾乎所有蘆葦,都被淹沒在水面之下。
偶爾還能堅挺的幾株,也在潮涌的襲擊下,迅速匍匐下去,再難起來。
放眼望去,水天茫茫,濁浪滔滔,四面八方一片澤國,除了水,還是水。
人說潮天蕩三百里水泊,如今船行其中,四岸難尋,倒真像是有這般寬廣。
然而,這還不是最讓楚嬴他們震撼的。
令他們震撼的是,在這陣不可抗力的大潮帶動下。
他們的船剛一出來,就直接被浪潮推進了官軍和水匪交戰(zhàn)的戰(zhàn)場中間。
這也就算了,既然暴露了,大不了配合官軍一起剿匪便是。
可更令他們崩潰的是,作為主要戰(zhàn)力的官軍,這時竟特么地潰敗了。
沒錯,曹玉堂的人馬居然敗了。
大第三者四十艘戰(zhàn)艦,此刻竟只剩下一半不到,還有不少正往四面八方逃竄。
這你敢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