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括按察副使曹玉堂,也對今日的行動喪失了信心。
可是,上面交代的任務(wù),又不得不完成。
萬般無奈之下,曹玉堂只能厚著臉皮,連夜寫了一封信向按察司求援。
于是,今早剛過飯點,段勇便帶領(lǐng)數(shù)百燕都衛(wèi)乘船趕來支援。
燕都衛(wèi),顧名思義,是保衛(wèi)燕都的衛(wèi)所軍隊。
除卻北疆的邊軍,這支隊伍,就是整個燕云省最精銳的部隊……這幾乎是整個燕云省上下的共識。
有了他們的加入,幾支參與剿匪的地方部隊,就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,將士們瞬間又有了勇氣。
反過來說,若是沒有他們,今日曹玉堂的大部隊敢不敢全部開進來,還真不好說。
正因為對燕都衛(wèi)的依仗,導(dǎo)致哪怕是曹玉堂,在面對段勇時,也是客客氣氣,絲毫看不出雙方上下級的關(guān)系。
這也讓段勇才來沒多久,就染上了嚴重的驕縱之氣。
自以為自己的燕都衛(wèi)天下無敵,看誰都像是烏合之眾,根本就不放在眼里。
“怎么不說話了?看來你自己也承認了,你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?!?
見薛杲久久不說話,他輕蔑一笑,轉(zhuǎn)而再次看著楚嬴,故意高聲道:
“還好,本官今日帶隊前來剿匪,根本就沒有指望你們,更不會指望另一群烏合之眾,僅憑我燕都衛(wèi)的實力,已經(jīng)足以縱橫潮天蕩?!?
這口氣,不可謂不大。
無奈其他幾衛(wèi)人馬底氣不足,硬是看著他這般猖狂,沒有一個人出來反駁。
“殿下,我們兩只船相距不過五丈,卑職有信心可以躍過去,將其擒回來,不知殿下意下如何?”
難得見到晁遜主動請纓,楚嬴不禁錯愕了一下。
心想,這家伙囂張得連老晁都看不下去了嗎?
“本宮倒是想給他一點顏色長長記性,不過,正主還沒說話呢,咱多少要給點面子……”
楚嬴想了想,搖頭打消了這個頗具誘惑的想法。
畢竟,教訓(xùn)段勇很可能會得罪曹玉堂,他想再看看后者作壁上觀這么久,到底是個什么態(tài)度。
又或者,這種不作反應(yīng)的態(tài)度,其實已經(jīng)表明了態(tài)度。
“自古征戰(zhàn),輕敵自傲乃兵家大忌,段僉事這般盲目自信,曹大人身為此行主官,難道也這么認為嗎?”
楚嬴就是這種性格,你想作壁上觀,我偏不讓你如愿,于是直接點了曹玉堂的卯。
一直矗立船頭,沉默如一尊雕像的按察副使大人,終于無法再置身事外。
他深深看了楚嬴一會,長嘆一聲,道:“殿下此話差異,所謂輕敵自傲,也當因人而異。”
“本身實力不濟,還看不起敵人,這才是輕敵,反之,若本身實力足夠,再說輕敵便不可取,這是一種自信,是常勝無敵的信念?!?
他扭頭看著段勇,頷首笑道:“而下官相信,段僉事的燕都衛(wèi),不僅有這個信念,更有這個實力?!?
說到最后,禮數(shù)周全地對著楚嬴一禮:“所以,還請殿下相信我們,萬勿插手,只需在此靜候我等佳音即可?!?
不出楚嬴所料,曹玉堂選擇了對段勇力挺到底。
看樣子,他相信了段勇的話,并不信任楚嬴他們的實力。
而是將立功的希望,都押注在此人身上了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恭祝曹大人和段僉事旗開得勝了?!?
話不投機半句多,對方已經(jīng)表態(tài),楚嬴也懶得再多說,下令劃船返回。
反正離開他是不可能離開的,接下來,就是各憑本事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