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將剩勇追窮寇,不可沽名學(xué)霸王。
秉持著永絕后患的想法,楚嬴帶著六七十個還有余力村民,一路銜尾追殺。
從青泥巷殺到江家祠,又從江家祠殺到水磨坊,再從水磨坊殺到蘆葦蕩。
所到之處,收獲頗豐,手中長刀染血,余溫未涼。
這一波乘勝收割,起碼又帶走了三分之一強盜的性命。
余下匪眾,看到他們朝蘆葦蕩這邊殺來,不敢近前,紛紛遠離潰逃。
還敢來這聚集的,不是膽大的,就是一早逃回來的,但人數(shù),已經(jīng)不及先前的一半。
雙方交戰(zhàn)這么久,這是第一次,楚嬴一方的人數(shù)勝過了對面。
按理說,敵寡我眾,兼之對方膽氣喪盡,正該一鼓作氣將這些余孽全數(shù)消滅。
然而,當眾人臨近河灘時,楚嬴卻突然下令隊伍停了下來。
看來這幾艘船,應(yīng)該就是他們的臨時大本營了。
望著河畔停泊的貨船,楚嬴暗自留了個心眼,這時,四個身影緩緩出現(xiàn)在他的視野里。
這四人走到船舷邊上,負手而立,氣場強大,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。
片刻后,他們身后又多了江權(quán)、韓淳和曹丘等人,微躬著身,一副下位者的姿態(tài)。
楚嬴望了望這幫卑躬屈膝的人,又望了望那四個人影。
其中,一身邋遢道士裝扮的吳堂主,尤其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“看來,四位應(yīng)該就是此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了?!?
楚嬴甩去刀上的血漬,邁步向前,遙聲開口,一派從容無懼的氣魄。
不等對方回答,他將視線鎖定到吳堂主身上,道:“如果我沒猜錯,這位道長,應(yīng)該就是散布河神發(fā)怒的那位吧?”
“就是他,就是這個邋遢老道造的謠?!?
“沒錯,如果不是他說什么河神發(fā)怒,我們也不至于會被誆騙,只是奇怪,他為什么算命又那么準?”
“是啊,本以為他是老神仙,不會騙人,沒想到……這老家伙當真可恨!”
聽到村民們討伐之中的困惑,楚嬴不以為然,一針見血地揭露了對方的伎倆:
“沒什么好奇怪的,算命這東西,不過是江湖騙子的把戲。”
“難道你們就沒想過,他在給你們算命之前,其實就已經(jīng)通過某位內(nèi)部人員,提前知曉了你們所有人的家庭信息?”
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誚,視線轉(zhuǎn)移到江權(quán)身上,努嘴道:“喏,比如這位本村的江員外,要收集你們的信息很難嗎?”
“楚公子是說,他們兩個,其實早就在暗中勾結(jié)?”一眾村民恍然大悟。
“不然你們以為呢,手中有了全村人的資料,誰算命不是一算一個準?”
楚嬴這話落在吳堂主耳中,從船上看著他,倨傲的笑容中透著一絲欣賞:
“說的不錯,真相其實就是這么簡單,可架不住這一村子人都太蠢,明明聽起來那么離譜,卻還非要相信,如此被騙,怪得了誰?”
他一副是他們自己蠢,與我無關(guān)的笑容,將話鋒一轉(zhuǎn):“你就不同了,我一眼就能看出來,你是個聰明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