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主事老者依離開,不久,門口珠簾外面?zhèn)鱽硪魂囼}動。
聽聲音,人數(shù)還不少。
“哈哈……本官早就聽聞天音坊的畫舫,別具一格,今日一見,果如空谷幽泉,清雅高絕,說起來,還是托了蘇先生的福啊。”
當(dāng)先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,笑聲爽朗大氣,自有一股掌控全局的味道。
緊接著,又有一人謙虛開口:“韓大人說笑了,在下哪有這個臉面,若非今日適逢其會,只怕連登船的機(jī)會都沒有呢?!?
“哈哈,蘇先生不必過謙,你如今在殿下she
邊出謀劃策,假以時日,必有一番作為,登船也是早晚的事?!?
“韓大人切莫捧殺在下,在下如今還是戴罪之身,不求聞達(dá),只希望憑著三尺微命,能為百姓做點(diǎn)實(shí)事,如此于愿足矣。”
“哈哈,不愧是王御使的門生,蘇先生這境界,本官自嘆弗如,一會兒見了殿下,未免失禮,還望蘇先生能代為引薦一二?!?
“韓大人放心,殿下為人隨性平和,很容易相處的?!?
隨著聲音臨近,主事老者當(dāng)先進(jìn)門將珠簾挑開,一群官吏隨之進(jìn)來。
為首兩名男子,一個身穿朱紅官服,腹部略顯臃腫,四十多歲的樣子,氣場強(qiáng)大。
另一個要年輕不少,只有三十上下,一身尋常百姓的布袍,上面的褶皺已經(jīng)泛白褪色,也不知洗過多少回。
然而,此人明明只是一介布衣,身后那群官吏,卻似乎沒一個敢小覷。
便連那位身著朱袍的韓知府,也只是和他齊頭并進(jìn),沒有顯出絲毫傲慢。
光憑這點(diǎn),落在劉通眼中,便知此人在韓常山心中份量必然不低。
他趕緊整理好衣襟,又將長袖甩起,躬身拱手迎上去:“下官見過韓大人,有失遠(yuǎn)迎,不知這位先生是……”
他順勢將目光放在布衣男子身上。
“哈哈,劉通,本官來為你介紹?!?
韓常山笑著挺了挺肚子,伸手指著布衣男子:“這位是蘇立蘇先生,督察院右副都御使的高足,曾任六科給事中,如今在順城幫大皇子殿下做事,算是你我的鄰居。”
“原來是蘇先生,在下臨??h令劉通,失敬失敬?!?
劉通并不清楚蘇立是誰,但右副都御使、給事中、大皇子,這其中每個名頭都很唬人。
當(dāng)下不敢怠慢,連忙拱手一禮,連本官都不敢自稱了。
蘇立禮節(jié)性地回禮:“見過劉大人。”
“大人不敢當(dāng),蘇先生若是瞧得起在下,稱呼一聲劉兄即可,當(dāng)然,叫名字也可以……”
劉通套近乎的舉動,讓蘇立暗自蹙眉,有些不太喜歡此人的油滑。
視線悄悄劃向別處,試圖尋找楚嬴的身影。
他其實(shí)也是臨時打聽到,楚嬴登上了這艘仙鶴畫舫。
本來一早就該過來,誰知中途韓常山派人通知要求先接頭,再一起拜見楚嬴,想留個好印象,所以才拖到現(xiàn)在。
見蘇立對劉通似不太感冒,未免尷尬,韓常山咳嗽兩聲,打斷劉通的喋喋不休:
“好了,劉大人,蘇先生今日舟車勞頓,別太叨擾他,對了,說起來,你怎么也在這里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一道悲憤中夾著委屈的哭腔傳來:“姐夫!姐夫,你終于來了,你一定……一定要為我做主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