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羨看著男人似笑非笑的樣子,五臟六肺像烈火灼燒般煎熬,心里已經(jīng)撿最臟的話來罵了!
“隨便你怎么想。”
沈驚覺直接無視掉沈驚蟄陰郁如毒蛇的眼神,目視前方,與他擦肩。
“你真心覺得,在董事會,自己已經(jīng)有同盟了嗎?”沈驚蟄忽然笑問。
沈驚覺步伐一頓,乜著他。
“爺爺力保你,可爺爺身體每況愈下,他老人家還能保你幾時?”
沈驚蟄低垂眼睫,指尖撩撥精致的紅寶石袖扣,“而俏兒,被你絕情拋棄的她,還會像從前一樣,義無反顧和你并肩,對你不離不棄嗎?”
沈驚覺如雕塑般的身軀佇立在濃白刺目的正午陽光下,將他剛毅凈朗的輪廓勾勒得冷冽、分明,亦無血色。
他的心臟,一下一下,跳得悶重。
半晌,沈驚覺嗓音暗啞著開口:
“即便她不再信任我,需要我,但我相信她明是非,辯忠奸。絕不會與狼為伍,與虎謀皮?!?
說完,他闊步往前走。
沈驚蟄臉色一暗,倏爾揚聲:
“行啊,那我們就走著看??纯辞蝺核降讜驹谡l的身邊?!?
……
地下停車場。
豪車中,沈驚蟄半闔幽邃的眼眸,端坐在后排,用力拉扯了一下領(lǐng)帶。
“沈總,您要的紅酒?!?
秘書將醒好的紅酒倒入高腳杯中,恭謹(jǐn)?shù)剡f到男人面前。
沈驚蟄接過,悶咳了一聲,喝了一口大,像要以此壓制住胸腔里某種翻覆的情緒。
秘書憂忡,“沈總,您的身體……還是該少飲酒為妙?!?
“我的身體,我自己有數(shù)。”
沈驚蟄搖曳酒杯,幽幽地問,“還有兩個小時,慕醫(yī)生就要被保釋出來了吧?”
秘書:“是的。”
男人揚了揚下頜,“去警局?!?
……
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,如深處冰冷無望的地獄。
在一片潮濕的灰塵氣息中,清瘦見骨的舒顏緩緩睜開眼睛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什么都看不見。
她用力地喘息著,動了動身子,拷著腳踝的鐵鏈發(fā)出恐怖的聲響。
舒顏閉了閉眼睛,想哭,卻發(fā)現(xiàn)眼淚已經(jīng)流干了。
她……是瞎掉了嗎?
短短半月,她已經(jīng)承受了三次藥物測試。如今的她,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了全身起紅疹、尿失禁的問題。
誰能保證,這回她會不會變成瞎子。
亦或,再也看不到明天的黑暗?
與此同時,一墻之隔。
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推著推車,來到舒顏病房門口,打開了鐵門。
“等等?!?
背后傳來男人低沉無溫的聲音。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