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政龍救子心切,當(dāng)晚和唐萬霆通過電話,確定他和唐俏兒都在府上,第二天一早,他就帶著謝晉寰直奔海門唐家。
“老萬!老萬?。∵@次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大侄子??!”
謝政龍剛進(jìn)門就開始帶著哭腔火急火燎地嚷嚷,在自己鐵哥們面前完全不顧形象了。
唐萬霆和柳敏之第一時間迎了出來。
見到謝政龍有些不修邊幅,明顯憔悴的儀容,唐萬霆心里暗自竊笑。
這老家伙,跟他比帥比了一輩子,終于率先繃不住人設(shè)了!
“謝董,你這是怎么了?”柳敏之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十分驚訝。
謝政龍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們面前,豈料歲數(shù)大了,腳底下一個不穩(wěn)硌到了石頭。
緊接著,整個人望向一個趔趄,直接給唐萬霆兩口子行了個大禮!
唐萬霆、柳敏之:“……”
謝政龍手搓了筋那叫一個疼:“…………”
“爸!您沒摔著吧?”謝晉寰忙上前將謝政龍攙扶起來,心里卻止不住想笑。
這老家伙的愛子之心,夠虔誠的。
謝政龍也顧不上整理儀態(tài)了,一把抓住了唐萬霆的胳膊:“老萬,阿琛前幾天出車禍了,嚴(yán)重的車禍!”
唐萬霆和柳敏之一陣驚愕,“怎么回事?”
“我二哥回家那天晚上下了大雨,雨天路滑,能見度又低,一輛大貨車速度過快,把我二哥的車撞翻了?!?
謝晉寰攙扶著父親,眼底劃過惋惜,“我二哥的一雙腿被壓在了車下,粉碎性骨折。醫(yī)生說……雙腿都要截肢?!?
“截肢?!”唐萬霆嚇了一大跳。
“你也是看著阿琛長大的,你肯定不能眼瞅著你大侄子變成殘廢對不對?”
謝政龍眼里閃爍著希望的光芒,“我聽阿寰說,俏俏是名醫(yī)白神,外科水平極高!可不可以讓她出手,救救阿琛啊?!”
“謝叔叔。”
就在這時,唐俏兒亭亭玉立的身姿從別墅里走了出來。
清晨光線下她一張明媚的臉龐嬌艷無匹,似乎她才剛睡醒不久,視線顯得朦朧,剛洗過的烏發(fā)還掛著絲絲水珠,不施脂粉的臉龐白中透著紅暈,真是讓人怎么看怎么愛。
謝晉寰深深凝睇著她,喉結(jié)滑動,完全不能移開視線。
人真的不能在年少時見識到太美好的人,以至于在過去的十五年中,陪伴他的只有長久的思念,和求而不得的孤獨。
“俏俏哇!幫幫叔叔吧,你一定要救救阿琛啊!”謝政龍又奔上前雙手握住唐俏兒的手,就要哭出來了。
“您剛才說的話,我聽了個大概?!?
唐俏兒語調(diào)溫和地道,“我是一個醫(yī)生,救死扶傷是本職,謝二少又是您的兒子,我不可能坐視不管?!?
她跟謝晉琛沒什么深交,但礙于老萬和謝政龍的關(guān)系,她也得出這個手。
“謝謝……謝謝俏俏!”謝政龍?zhí)嶂男姆畔铝诵?
“可是謝叔叔,我得把話說前面,我只是個普通醫(yī)生,但不是華佗轉(zhuǎn)世。謝二少的傷情我得親自過去看一眼才能給您準(zhǔn)確的答復(fù)?!?
“俏俏,有你出手阿琛肯定是有救了?。∥衣牥㈠菊f你給沈驚覺做了開瓢手術(shù),特別成功??!”謝政龍急聲道。
唐俏兒無奈,“是……開顱,開顱?!?
“你連腦袋都能開,只是把腿幫阿琛接上,一定難不倒你的!”
唐俏兒抿了抿緋唇,不經(jīng)意與謝晉寰目光相遇。
謝晉寰輕輕一笑,溫潤如玉。
“好,我竭力一試?!?
*
下午,唐俏兒和謝氏父子回到盛京。
唐俏兒于謝家人而就是天降神兵,受到了最高規(guī)格的禮遇。
大小姐醫(yī)生馬甲上線,一心只想救人,別的她都不在乎,直接一頭扎進(jìn)了謝晉琛的病房。
此時的謝家二少爺還在昏迷中,其實暗里來說他應(yīng)該醒了,只是醫(yī)生怕他經(jīng)受不住打擊,給他加大了麻醉劑的量。
一小時后,唐俏兒和醫(yī)院院長及兩名外科教授走了出來,神情有些凝重。
“俏俏,阿琛情況怎么樣?”謝政龍第一時間趕過去。
謝家的其他人、秘書、保鏢,烏泱泱一堆人也都圍了上去。
唐俏兒秀眉緊顰,沉默半響,低聲開口:“謝叔叔,謝二少爺?shù)耐炔壳闆r……很不樂觀。他骨折的非常嚴(yán)重,就是一塊塊拿鋼釘拼接也都很難接上,粉碎性程度很大。
下半生,能夠痊愈的幾率為零,再次站起來的幾率……也不到百分之二十?!?
謝家人嘩然。
謝政龍還好有謝晉禮和謝晉瑤攙扶著,不然估計要暈倒在地了。
只有謝晉寰,獨自一人靠墻站在沒人注意的角落,金絲眼鏡反射冷光,唇角微微上抬。
“唐小姐!哪怕只有百分之一,也請一定要救救我弟弟!”謝晉禮滿目焦灼地懇求。
“當(dāng)然,來都來了,我會盡力?!?
唐俏兒眸光閃爍,欲又止。
謝政龍看出她有話要說,忙上前一步緊張地問:“俏俏,你有什么話,但說無妨!”
“謝叔叔,謝二少的腿,您確定真的是車禍斷的嗎?”
唐俏兒正色的詰問,把謝家人問得一怔。
只有兩個人,眼神叵測,一個是謝晉禮,一個是謝晉寰。
“俏俏,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謝政龍愕然追問。
“我治療過無數(shù)骨折的傷者,憑我的經(jīng)驗,我可以通過檢查斷定是什么問題導(dǎo)致的骨折,我甚至還能推測出是被什么東西造成的骨折?!?
唐俏兒頓了頓,清澈的嗓音又壓低了些,“我覺得,不像是車禍撞擊所致,有人為痕跡,可能是被鐵棍之類的重器打擊過?!?
此一出,謝晉寰的眸色驟然暗沉,本就冷白的臉色,更是蒼白如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