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的唐俏兒,知世故而不世故,歷圓滑而彌天真。她向來被唐家人寵愛著,從來不屑用這些手段。
可當(dāng)了回沈家的兒媳,如今又離開了沈驚覺,怎么滿腦子都是這些陰謀算計?
她想起“赤焰之心”被拿上臺時,沈驚覺滿眼的光都支離破碎了的樣子,那一剎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玩過頭了。
其實,那條項鏈她完全可以裝作沒看見,根本沒必要把它放在拍賣會上當(dāng)眾羞辱沈驚覺,鬧到這個地步。
可她好不甘心。
她不是不甘心和沈驚覺離婚,她追逐了十三年的愛情身消道亡了,她已經(jīng)認(rèn)命了。
她只是不甘心,沈驚覺聰明一世,為什么偏偏就看不透所愛非良人的事實。
“多管閑事了,下次一定不這樣做了。”
唐俏兒心尖泛起細(xì)細(xì)密密的痛楚,苦笑了一聲。
這是最后一次,以后沈驚覺和金恩柔的爛事,她再也不摻和了。
突然,洗手間的門被霍地踹開,發(fā)出巨響。
唐俏兒不慌不忙,冷冷一瞥。
只見金恩柔拎著累贅的裙擺,怒火沖天地奪到她面前。
“白小??!你這個賤人!”
“明里暗里都罵了三年多了,你詞匯量就這么匱乏嗎?”唐俏兒冷謔揚眉,一點都不生氣。
“一定是你!是你把驚覺哥哥送我的項鏈弄到拍賣會上去的!怎么手段這么卑鄙,這么骯臟?!”
金恩柔又邁上前一步,結(jié)果踩到了裙子差點沒摔倒,復(fù)仇氣勢減了大半,窘得臉紅得像母猴腚。
“我老老實實做慈善捐東西,使什么手段了。金小姐,你可不興含血噴人啊?!?
唐俏兒后退一步,生怕她撲上來咬自己。
好麻煩的,還得打狂犬疫苗。
“白小?。∧愕貌坏襟@覺哥哥的愛,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羞辱我和驚覺哥哥,挑撥我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!
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嗎?你以為這樣就能介入我和驚覺哥哥之間,讓驚覺哥哥愛上你?!做你的玻璃夢去吧!”
金恩柔瞪著猩紅的大眼睛,恨得咬牙切齒。
“項鏈?zhǔn)悄阕约翰灰?,是你自己賣給典當(dāng)行的,她已經(jīng)不是你的東西了,被誰買走,被誰處置你都管不著。
如果你覺得憤怒,覺得不甘心,那也是你作繭自縛,怪不得別人?!?
唐俏兒別開清凌凌的視線,不再跟金恩柔廢話,閃身便欲離開。
若不是沈驚覺令她們?nèi)松坏靡延辛私患?,這種下作虛偽的女人,根本不配入她的眼。
“賤人站住!給我滾回來!”
金恩柔氣血翻涌上頭,紅著眼睛一把拽住了唐俏兒纖細(xì)的手腕,狠狠一拉。
唐俏兒頓覺吃痛,秀眉緊擰。
金恩柔竟然生生把爺爺送她的那只玉鐲擼了下來,她白皙嬌嫩的皓腕上登時留下一道灼目的紅印!
“還給我!”唐俏兒登時怒了,杏眸凌厲一睜。
金恩柔手里死死攥著那鐲子,這東西她第一眼見到就看上了,可死老頭子偏要把她給她最恨的人!
白小小,你霸占了屬于我的東西,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!
既然我得不到,那你也別想得到!
金恩柔狠毒地勾唇,將手上的玉鐲用力撞在大理石洗手臺上。
“不!”
啪——!
一聲令唐俏兒心痛的脆響。
爺爺送給她的玉鐲,應(yīng)聲碎成了三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