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我說啊......”霍白舟朝宴遲湊過去,故意磨嘰了一下,才說出,“你活該!誰讓你之前那樣對人家,人家當時剛懷孕,你就拋棄了她,還說什么要把她的孩子抱給何蘇念養(yǎng),人家心里怨你也是情理之中?!?
宴遲臉色突然一沉,似乎都無法相信自己干了這么可惡的事情。
“我想要把她的孩子抱給別人養(yǎng)?何蘇念又是誰?”
“何蘇念啊,你老婆!”
“什么?”宴遲聲音都拔高了。
他還有個老婆?
讓女朋友懷孕,然后拋棄她,還想把女朋友的孩子抱給另外一個女人養(yǎng),那個女人還是他老婆,什么復雜的關系?
他以前這么畜生的嗎?
難怪蔣黎對他會是這副態(tài)度,她說他們之前并不美好,也不愿意繼續(xù)跟他在一起,看來也是情理之中。
“別聽他胡說,什么老婆?!被舭字哿⒖萄a充,“你跟何蘇念這個人的情況也挺復雜的,一兩句話講不清楚,但她并不是你什么老婆,你們雖然辦過婚禮,但沒有領過結(jié)婚證,你和她在一起也是一場交易,你心里也沒有她,放寬心。”
宴遲越聽越覺得之前發(fā)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一般。
“那我為什么想要將蔣黎的孩子抱給何蘇念養(yǎng)?”
白郗堯呵呵一笑,說到這件事情他就起勁了,認真地看著宴遲的眼睛說,“因為你嘴賤?!?
這次霍白舟也無比的贊同。
其實宴遲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將蔣黎的孩子抱給何蘇念養(yǎng),說出這句話,一方面是情勢所逼,一方面就是因為他嘴賤。
所以現(xiàn)在蔣黎就算不理他,他也挺活該的。
宴遲,“......”
霍白舟,“反正你好好對人家吧,她跟著你也受了不少苦,現(xiàn)在懷孕都七個多月了,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,她沒有家人,只有你了?!?
這個自然不用他們說,宴遲無論如何都會對她和孩子負責。
今天聽完他們說的這些,他的心里倒是對蔣黎又多了幾分愧疚。
“好了,講完了你以前的事情,你跟我們說說,你這幾個月都在那兒,發(fā)生什么了唄?!卑综瓐蜃钍前素?,他問過薄瑾御,但薄瑾御這人有時候說話不超過三個字,所以什么都問不出來。
“被宮家的人救了,宮家的小姐給我治好了傷,就這些。”
說到宮硯清,宴遲還是有幾分無奈的,他能感受到宮硯清是一個挺善良的人,只是走錯了路。
白郗堯嘴巴不停地問了很多,最后遺憾道:“早知道我就應該跟薄哥他們一起去京城,真是沒有想到啊,短短的一個月居然發(fā)生了這么多事情?!?
宴遲看了眼時間,家里沒有保姆,一切事情都得他自己做,他得去買點菜,做晚餐了。
兩人聽說宴遲要去買菜做飯,驚得下巴都快掉了。
這算什么?
為愛洗手作羹湯?
......
晚上,吃過晚飯后,沈?qū)庈劢o宮舒瀾打了電話,接電話的人是顧庚霆。
此刻的病房里是一片兵荒馬亂,宮舒瀾突然病危,一群醫(yī)生剛沖進去搶救。
沈?qū)庈垭娫捑驼么蛄诉M來,顧庚霆站在病房外,一雙無精打采的眼睛,在看到沈?qū)庈鄞騺淼碾娫挄r,他還是努力的整理了一下情緒,接通電話,“苒苒?!?
“媽怎么了?”
沈?qū)庈蹌倓偼蝗恍幕牛丝逃致牭筋櫢獛е鴰捉z哽咽的聲音,沈?qū)庈垲A感不妙。
“你媽沒事......”
“別騙我!”
他們現(xiàn)在任何的謊在她這里一戳就破。
顧庚霆看著房內(nèi)的情形,他的世界已經(jīng)崩潰了,眼睛里蒙著一層霧,根本無法打起精神來回答沈?qū)庈鄣膯栴}。
一旁齊澤猶豫著從顧庚霆手里拿過手機,跟沈?qū)庈鄣溃骸吧蛐〗?,我是齊澤,夫人的情況......不太好,正在搶救。”
顧庚霆知道沒辦法騙過沈?qū)庈?,沈?qū)庈圻t早也要知道,遲早要接受,所以他沒有阻攔齊澤。
電話那頭長久得不到回應,一片死寂下,能聽到的仿佛只有自己的心跳聲。
過了好久,齊澤才聽到電話那頭的人道:“有消息記得告訴我。”
這句話仿佛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。
齊澤沉重地答,“是?!?
沈?qū)庈鄄桓覓斓綦娫挘膊桓胰ヂ犇沁叺那闆r,如擂鼓的心跳,心臟似乎要跳出胸膛。
電話一直通著,齊澤也不敢掛。
四周都寂靜,只有恐懼瘋長。
顧庚霆只感覺渾身都是冰冷的,宮舒瀾病到現(xiàn)在,他見過她最糟糕的情況,對這樣的一幕他已經(jīng)從絕望到麻木了,可心依舊如同被針扎般疼。
之前他在心里無數(shù)遍的麻痹自己,告訴自己,只要宮舒瀾還活著,無論多糟糕總會有辦法的。
可現(xiàn)在他發(fā)現(xiàn),沒辦法的,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他是個沒用的人,他救不了宮舒瀾,只能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痛苦地死去。
顧庚霆后悔了,從前的他從不后悔將宮舒瀾困在自己身邊。
現(xiàn)在,他后悔了,他想他若是早點放過她,宮舒瀾就不會熬出病來,她會好好的,會跟她心愛的人在一起,她會很幸福。
“顧先生,人救回來了,可您夫人的情況很不好,這是病危通知書,麻煩簽一下字......”
一切聲音仿佛離顧庚霆很遠很遠,現(xiàn)實又不容許他有片刻失神,一把將他拽了回來,他動了動自己僵硬的手指,拿過護士遞過來的紙筆,再一次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護士拿著病危通知書離開。
里面醫(yī)生還守著宮舒瀾討論著什么。
顧庚霆可以從他們的神情動作看出來,宮舒瀾此刻的情況很不好。
齊澤立刻將宮舒瀾的消息告訴沈?qū)庈?,沈?qū)庈垡恢痹诼犞詣倓傋o士說的話她也聽得一清二楚。
心里不知道是該稍稍松口氣,還是重新高懸,沈?qū)庈劬従彽卣f了聲好,才把電話掛了。
她緊繃地站了太久,現(xiàn)在腿腳都麻得一下子沒辦法動彈了。
宮舒瀾熬過了這次,還有下一次,到底該怎么辦,沈?qū)庈鄄恢?,下一次會如何,沈?qū)庈鄄桓蚁搿?
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