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胡管家,做事越來越?jīng)]有規(guī)矩了!
胡惟庸頭皮發(fā)麻,但是箭在弦上,已經(jīng)不得不發(fā),既然胡管家已經(jīng)布局到了這個程度,就算其中有很多瑕疵紕漏之處,他也只能按照這個路子往下走,不然這么精妙的布局,精心籌劃的必殺一擊,可就全都落到空處了。
這,哪來的賊子,怎么……把這衣服給偷出來了?
胡惟庸做夢也不會想到,馬車?yán)锏闹煸翱吹侥悄鼽S色,腦子里也是嗡了一下,覺得有些棘手。
朱元璋眼尖,一眼就認(rèn)出那件衣服正是自己的,放在這里倒也不是有意,而是某次從朝堂上出來,匆匆忙忙就到了淳化縣,不想錯過縣學(xué)上偶爾流露出的秦楓心聲,然后這身衣服就有點累贅,換下來之后,隨手扔在毛驤的家里。
好死不死地,今天遭了賊……
一時間,當(dāng)今大明朝可以說最位高權(quán)重的兩個人,面面相覷,氣氛竟然有了片刻的尷尬。
糟了!
胡惟庸心中一緊,可從沒見過這位幾乎無所不能的皇帝流露出如此表情,可見他驚訝到了什么程度。
必須要馬上做決定了!
就在這時候,胡惟庸目光所及的遠(yuǎn)方,忽然迎面走來一人,穿著老百姓的服色,似乎只是路過,在天寒地凍的街上,裹緊了身上的棉衣,片刻就擦肩而過,似乎并沒注意到這架裝潢精美的馬車。
但就在這一瞬間,胡惟庸眼眸中忽然射出不可置信的神采。
竟然!
是真的?
黃袍是真的?
怎么可能!
電光火石間,胡惟庸心思電轉(zhuǎn),想了很多很多。
剛才那人,胡惟庸雖然面生,但卻帶著清晰的標(biāo)記,是他親自定下的,外人看不出來,他卻一眼就能認(rèn)出來。
這個人走路看似尋常普通,跟路過的淳化百姓沒有任何差別,但一舉手一投足,甚至腳步的韻律,全都包含著極其詳細(xì)的信息,只是這匆匆?guī)撞?,胡惟庸就得到了足夠的匯報內(nèi)容。
不用說,此人當(dāng)然是胡管家派出來的。
胡管家的意思是說:事情已經(jīng)辦妥,請相爺放心。有與計劃不同之處,是因為在毛驤的家里,發(fā)現(xiàn)了奇怪的東西,考慮之后,決定把真東西用上,相爺不必?fù)?dān)心這物件的真實性,因為那不是作假,實實在在是毛驤家里搜出來的!
胡惟庸瞬間明白了,一貫縝密細(xì)致的管家,怎么會如此胡來。
原來……這件明黃色的衣服,還真的是毛驤藏在家里的?
大罪!
這是無可爭議的謀逆大罪!
來不及多想了,皇帝還等著呢。
出招吧!
秦楓!毛驤!死??!
胡惟庸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凌厲,忽然轉(zhuǎn)身,跪倒在朱元璋跟前,肅容道:“陛下!這淳化縣竟然有人私造御用之物,其心可誅,其中必定包藏禍心陰謀!”
一聲呼喝,胡惟庸竟然不等朱元璋回音,立刻再次轉(zhuǎn)身,向那些心腹的手下厲聲吩咐道:“來人那!給我仔細(xì)搜,這到底是什么人的房子,里面還藏著什么東西!”
“另外!你們幾個,立刻去往淳化縣衙,也同樣仔細(xì)搜查,淳化縣竟然有人膽敢在家中藏著黃袍,淳化縣知縣不論是否知情,都難辭其咎!”
這,是早就布置好的圖謀。
所以甚至朱元璋都沒來得及出聲,一場聲勢浩大的搜查,已經(jīng)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(dāng)之勢,轟然展開!
當(dāng)朝丞相的底蘊(yùn),的確是不同凡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