'e誒?
那是誰?
不像是徐多田啊,更不是他婆娘……
徐鼎臣長大得這么快嗎?
田埂上的淳化人,越聚越多,甚至已經(jīng)踩入田里,反正冬天這里沒有稻谷,踩也踩不壞什么。
本來都替徐家人捏一把汗,但猝不及防里面走出個年輕人,竟然看著眼生。
“啊!是大人!”
“你們看!是秦大人??!”
胡說八道!
一開始眾人紛紛鄙夷,那怎么可能是大人,大人很好辨認的呀。
可是,隨著那人一步步走出縣衙,越來越多人看得真切。
頭頂大誥,身穿月白色布衣的年輕人,正是他們這兩年來虔誠膜拜的父母官,秦楓秦大人!
“秦大人的官服呢?”
“怎么……不穿衣服就走出來了?”
“呸!什么不穿衣服,只是沒穿官服而已……”
“大人這是要做什么,要去哪里?”
“頭頂大誥……天哪!難道還真的要去告狀?去京城?”
“不會吧!那相府的騎士,不是滿意地走了么,難道他是來鼓勵告狀的?鼓勵咱們秦大人去告胡相的妻弟?”
“果然是宰相肚里能撐船,這么大氣的嗎,大義滅親?”
“別胡說八道了!我看……咱們秦大人這次,是為了徐家拼命了!”
嘶!
真相呼之欲出,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深冬,本來就空氣寒冷,這會兒眾人齊齊吸氣,只覺得一股冰寒從口腔直透胸臆,連帶著腦袋都清醒了幾分。
官也不做了!
命也不要了!
頭頂大誥的本來應該是徐家人那,死去的徐蕓娘,是徐家的女兒,又不是大人的親眷!
現(xiàn)在,大人卻走在最前面,后面跟著呆若木雞的徐家人,就連一貫靈動聰慧的徐鼎臣,也只是一臉震撼地跟著,亦步亦趨,望向秦楓的眼神,恍若朝拜神明。
草!??!
啪!
不知是誰,提起手掌,用盡生平氣力,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,霎時間臉頰高高腫起,卻絲毫不覺得疼痛,咬牙慚愧道:“我他媽是個混蛋,竟然懷疑大人!我真該死??!”
啪啪啪!
一時間,竟是此起彼伏,自抽耳光的聲音不絕于耳,都是剛才小聲議論著,說秦楓畏懼強權(quán),甚至說他得了授意,要為了自己的前途,對徐家下黑手的那些人……
片刻間,秦楓已經(jīng)走上官道,依然只有四個人,步伐不快,卻堅定踏實,一步步走向六合縣的方位。
“將刑房該吏拿赴京來”。
要拿的,自然是六合縣縣令周康寧了。
但那里!
是六合縣,不是淳化,六合縣養(yǎng)的幾十個如狼似虎的衙役,是擺著看的嗎?
“賀三斗!我操你姥姥??!”
猛然間,人群中沖出一個年邁老者,舉步如飛,須臾間就跟秦楓等人擦身而過,直接跑到縣衙里,把縣衙門口探頭探腦,神色猶豫的一條彪形大漢給揪著耳朵拎了出來,怒罵道:“老子平時怎么教你的?讓你好好保護大人,你就是這么保護的!大人現(xiàn)在要去拼命了,你在這看著?你個不孝的廢物,老子打死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