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好不容易碰見一次,可不能白白浪費此良機。
“公主這些年過的可好?”
周泊序說這話時,喉間微啞,目光灼灼的盯著郁瀾。
郁瀾心中翻滾,意味不明道:“你說呢?”
她生下莊韞那年才十九,不到二十便開始守寡,一晃便是八年。
這八年,是一個女子最美好的年華,她全用來守寡了,他竟還問她好不好?
郁瀾只覺可笑,唇邊泛起一抹諷笑。
這笑落在周泊序眼中,深深刺痛了他的心,啞聲歉疚道:“對不起,是我負了你?!?
郁瀾道:“我從未因此怪過你?!?
當年的事,她沒得選,周泊序也沒得選,是以她不怪他。
倘若沒有周夫人以死阻攔,周泊序請旨去了戰(zhàn)場,根本不可能活著回來,這世上早已查無此人。
她真正怪的,是這些年周泊序的疏冷,自以為是的默默守護。
“我知道?!敝懿葱蚋艨漳魹?,似下定了某種決心道:“往后我不會再退縮了?!?
在臨安府得知郁崢意圖時,周泊序滿心震憾,覺得郁崢不可能達成所愿。
然短短幾月過去,郁崢不僅如愿以償,還有了孩子。
周泊序不由想起了郁崢當日曾說的話。
事在人為,人定勝天。沒有辦不成的事,只有辦不成事的人。
這段時日他一直在想,終于想明白了。
他想娶郁瀾,這輩子也只想娶郁瀾。若不能得償所愿,他便是死了也難以瞑目。
他已悔痛多年,不想余生繼續(xù)在悔痛中度過。
過去的錯無法更改,只能及時醒悟別再一錯到底。
驟然聽到周泊序如此說,郁瀾心中震顫,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。
待回過神來后,郁瀾眸眶微紅的問他:“周夫人同意了?”
周泊序搖頭,語氣堅定:“我娘還不知,但同樣的事,不會再發(fā)生第二次。”
郁瀾看著眼前男子,竟覺著有些陌生。
在她的記憶里,周泊序是個沉默寡的固執(zhí)少年。他文武雙全,高大俊朗,深情專一,滿足了郁瀾對男子所有的美好想象。
可如今的周泊序,褪去少年的生澀桀驁,變得沉穩(wěn)持重,悶郁冷峻,眉頭總是微擰著,讓人一瞧便知他不快樂。
他不快樂,她也不快樂,他們?yōu)楹螘兂蛇@樣?
“你當真想好了?”郁瀾捏著手紅著眼問。
周泊序鄭重點頭。
郁瀾心緒激涌,帶著幾分惶然微哽道:“若這次你再拋下我,不論什么原因,我都不會再原諒你了?!?
他可以有不得已,但她也自有傲骨。
“不會的,我就是死,也絕不會再放開你?!敝懿葱蛘f著,欲起身靠近郁瀾。
“母親?!?
莊韞的聲音從廳外傳來。
周泊序聞聲,只得坐回去,轉(zhuǎn)頭看向門口。
郁瀾用錦帕快速擦干眼角濕意,揚起笑臉:“韞兒。”
莊韞進到廳中,見到周泊序有些詫然。
“莊小公子。”周泊序朝他問禮。
莊韞回禮后走到郁瀾跟前,敏銳的發(fā)現(xiàn)郁瀾神色不對:“母親,你哭了?”
莊韞抬眼看向周泊序,意味明顯。
廳中只有他們兩人,若郁瀾哭了,那定然與周泊序有關(guā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