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天亮的遲,郁崢下朝后才天光大亮。
他到鐘靈宮時,毓貴妃方起身不久,堪堪梳洗完。
“崢兒來了?!必官F妃并不意外,因為今日是郁崢生辰。
按宮中慣例,皇子生辰都要入宮拜安。
皇帝落后郁崢一步,此時方才進殿。
待兩人坐定后,郁崢依禮向兩人行了跪拜禮,敬謝生養(yǎng)之恩。
“父皇,母妃,昨夜府醫(yī)診出舒兒有喜了。”郁崢唇角微揚,難掩心中喜悅。
“當真?”毓貴妃和皇帝霎時喜上眉梢。
郁崢起身點頭:“已經反復確診無疑。”
皇帝算了算時間,揚眉道:“成婚方月余,你小子很行啊?!?
毓貴妃掩唇喜笑:“今日剛好是崢兒生辰,這孩子很會挑時候,定是個有福的?!?
此時毓貴妃也方才明白,今日姜舒為何沒來了。
毓貴妃非但不惱,反而還耐心叮囑:“有孕初期胎象不穩(wěn),不宜過多走動。這幾月就免了進宮請安,待坐穩(wěn)了再進宮來讓我瞧瞧?!?
“兒臣知道了?!庇魨樥J真記下。
三人又說了幾句話,毓貴妃命宮人呈上給郁崢備的生辰禮道:“行了,你如今府中有妻兒等候,我就不留你了,早些回去吧。”
“兒臣告退。”郁崢起身,帶著生辰禮離開。
瞧著他歡急的腳步背影,皇帝搖頭輕嘆“成了家果真不一樣?!?
從前的郁崢也無處不好,只是清冷淡漠的不似凡俗人??勺源蛉㈠?,他日漸變化,沾染了凡塵氣,似是多了血肉般,變得更加真實鮮活。
“這才像活著?!必官F妃欣嘆。
人生來就與萬物不同,就該擁有七情六欲,娶妻生子才是天道自然。
“行了,想想孩子該叫個什么名兒吧?!被实垡荒樏C然。
郁崢的第一個孩子,他要親自賜名。
毓貴妃輕笑:“還不知是男是女呢?!?
皇帝從善如流道:“那就一樣取一個,都備著。”
“行,都聽陛下的,不過還是先用早膳吧。”毓貴妃招手,命人傳膳。
取名是件大事,非一兩日之功,急不來。
太陽緩緩升起,盡力將光芒灑向上京每個角落,驅散些許寒冷。
郁崢回到王府時,姜舒已起身,正在梳妝。
“王爺?!币姷接魨樳M屋,楮玉檀玉福身行禮。
郁崢望向妝臺前的姜舒,溫聲問:“還要多久?可餓了?”
姜舒誠實道:“有一點。”
她昨夜晚膳沒吃多少,此時確有些餓了。
郁崢掃向梳妝的楮玉。
楮玉趕忙道:“就剩下描眉了,很快就好?!?
郁崢聽后墨眸輕閃,上前道:“把眉黛給我,你們去傳膳?!?
“是?!辫癫桓疫`逆,將眉黛恭遞給郁崢后快步去了。
兩人走后,姜舒仰望著郁崢驚疑問:“夫君會畫眉?”
郁崢一本正經道:“不會,但我丹青描的尚可,想來兩者差不多。”
姜舒聽的眉頭一抖,可想著今日是郁崢生辰,不好掃他的興,只得硬著頭皮道:“那夫君試試吧?!?
若不行,早膳后她再讓楮玉重畫好了。
郁崢拉過幾凳坐下,如玉手指捻捏著青黑色的眉黛,左手輕扶著姜舒額角,認真給她畫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