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楮玉說,沈長澤看后摔了碗筷,一口沒吃就出了府。
再后來又聽給檀玉換藥的方醫(yī)女說,沈長澤意外墜馬摔傷了腿,被抬回侯府養(yǎng)傷。
“報應(yīng)來的這么快?!碧从窬穸稊\的追問:“傷的可重?”
方醫(yī)女道:“不重,養(yǎng)幾日便好了?!?
“真可惜,摔斷才好呢。”檀玉一臉惋惜。
楮玉低聲呵斥:“別胡說八道給夫人惹事?!?
眼下姜舒同侯府關(guān)系緊張,府中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們,等著抓她們的錯處把柄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?!碧从裢律啵┝擞謫柕溃骸胺蛉水斦嬉碗x嗎?”
她腳還沒好沒辦法在姜舒跟前侍候,好多事便不知曉。
楮玉抿唇思忖了片刻,道:“我瞧夫人是認真的,昨夜一夜沒睡整理出賬冊給侯爺,便是撕破了臉不打算留退路余地了。”
“如此也好,咱們夫人有花不完的銀子,在哪兒都能過的舒坦滋潤,沒道理在這地方受氣。”
鐘越啃著胡蘿卜道:“哪有那么容易。我瞧尋常百姓兩口子過不下去了,休離都得脫層皮還不一定成功?!?
就更遑論高門貴族了。
“那怎么辦?”檀玉愁的眉頭都要打結(jié)了。
“夫人會有辦法的,我們不給她添亂便行了。”楮玉堅信。
幾人對視一眼,點了點頭。
午時,姜舒睡醒后起來用膳。
楮玉將沈長澤墜馬一事告訴了她。
姜舒聽后眉目舒展,多吃了小半碗飯。
楮玉見她如此便明白,她對沈長澤半分情意也無了。
飯后,姜舒讓楮玉研墨,給姜父寫了一封家書。
信中表明了她的打算,也解釋了緣由。
“這封信至關(guān)重要,絕不能有任何閃失,你親自跑一趟,一定要交到父親或母親手中。”
姜舒謹慎囑咐。
“奴婢明白?!辫褡屑毷蘸眯牛D(zhuǎn)身去了。
睡了半日,姜舒下樓透氣舒活筋骨,走到埋不白的桂花樹下時,瞧見樹下土堆前插了根胡蘿卜。
誰干的?
姜舒上前蹲身,欲將胡蘿卜拿掉,卻發(fā)現(xiàn)胡蘿卜上刻了字。
不白之墓。
她好像知道是誰干的了。
姜舒啞然失笑,杏眸染上濕潤。
抬手撫摸著‘不白’兩個字,回想起不白啃胡蘿卜的模樣,姜舒輕聲道:“不白,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?!?
楮玉去了許久,傍晚時分才回來。
“夫人,這是老爺?shù)幕匦??!辫駨膽阎心贸雒芊獾男沤唤o姜舒。
姜舒接過帶著楮玉體溫的信拆開,凝神細看。
姜父在信里說,后悔當初將她嫁入侯府,也痛恨侯府的欺瞞折辱。讓姜舒不要顧慮,想做什么只管去做,姜府永遠都是她的家。
姜舒眸眶微紅,讓楮玉端來燭臺將信燒了。
侯府不是她的家,不能留下任何痕跡。
抬眸看著窗外遼闊的天空,姜舒吩咐道:“從明日起暗中清點庫房,將東西都收拾好,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。”
楮玉一怔,恭聲應(yīng)下。
姜舒的嫁妝物品極多,都存放在她的私庫里,悄無聲息的盤點收拾很要費些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