潔白的病房給人的第一感覺并不是干凈,而是一種難以喻的壓抑。
病床上,常老虎的臉色很白,這是他長時間只能依靠營養(yǎng)液活著的原因。
一旁的心電監(jiān)護儀屏幕上所產(chǎn)生的波動,證明著常老虎還活著。
常瀾抓起常老虎的手掌,輕嘆了一聲:“爺爺,這條路走到現(xiàn)在,我做了越來越多的錯事,我已經(jīng)回不了頭了?!?
“將龍脈送去瀛島。”
“在建金城安排狙擊手,公然開槍?!?
“挑起齊天跟南宮曼爭斗?!?
“挑起教廷與天國之爭,死傷無數(shù)?!?
“事情太多太多了,我已經(jīng)記不清了?!?
“這段時間,我渾渾噩噩,我有時候在想,我這么做到底對嗎?”
“我現(xiàn)在所做的事,是我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的,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生活會變成這樣。”
“可如果,我不這么做,今天的安市,我們常家只能成為一個護場的人,甚至連接近鼎香樓的資格都沒有。”
“但今天,我看到他們坐進了鼎香樓中,那一切,就值得了?!?
“他們做的很好,并沒有給你丟人,你放心吧,等你醒來的那一天,一定會看到一個嶄新的常家?!?
“哦對了,爺爺,你還不知道發(fā)生什么事吧,齊天跟人,又在鼎香樓約戰(zhàn)了?!?
“也是很多人都關(guān)注,跟那晚一樣,但不同的是,那一晚,東堂的人就可以坐在鼎香樓最豪華的包廂中,而今天,坐在鼎香樓里的人,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一撥人。”
“當初,齊天說如果我想要,他可以把云頂會所送給我,他的確已經(jīng)走到最頂尖的那個位置了,今日一戰(zhàn)過后,他會成為一個傳奇?!?
“有人想要在他最巔峰的時候打倒他,他要向別人證明,他是不會被打倒的,在他當初嶄露頭角的地方,來迎接屬于他的再次勝利?!?
“爺爺,今晚的大戰(zhàn)我看不了啦,我得走啦,希望以后你醒來,不要怪我這個孫女給常家丟人了?!?
常瀾放下常老虎的手,自己摸了摸眼淚,站起身來,目光注視著躺在病床上的常老虎,十幾秒后,常瀾毅然轉(zhuǎn)身,大步離開,她怕自己再不走,就真的不想走了。
在外面一個人,真的很孤獨。
隨著一聲輕響,病房門被關(guān)上。
那穩(wěn)定的心電監(jiān)護儀,突然出現(xiàn)了劇烈的波動,但很快就又平靜下來,向往常那樣起伏著。
心電監(jiān)護儀發(fā)出的“滴滴”聲讓守在門外的人快步走了進來,但當看到那又變得跟往常一樣時,常霄嘆了一口氣。
又有人推門進來,看了眼常霄:“她走了?”
“嗯,走了?!背O鳇c了點頭。
來人四下看了一眼,面露擔(dān)憂:“我們從第二人民醫(yī)院把老爺子送到這里來,就是為了她來的時候不引人耳目,但我們這么做,會不會太明顯了?”
常霄沉默半晌,隨后看向窗外:“以前的話,我會跟你有同樣的擔(dān)憂,但現(xiàn)在不會,我們常家在上京做了不少事,之前瀛島的行動,我們也立了不少功,所以就算有人猜到了,又能怎么樣?他們沒有直接的證據(jù),就不敢說什么,如今的常家,跟以前不一樣了,如果是以前……”
常霄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。
后面的意思,大家都明白。